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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还是那座山……——吉林珲春紫金改制启示录(之一)
2004/07/30 49356

山,还是那座山…… ——吉林珲春紫金改制启示录(之一) ●《中国黄金报》记者 李超

         中国黄金矿业历经三年的市场化蹒跚之后,如今已走到一个大的转折关口。后资源时代的来临,迫使中国黄金矿业发展必须只争朝夕。谁将会成为这场盛宴中胃口最大、最聪明、最具胆识的饕餮者?谁来为业界昭示全新的经济增长模式,重划资源竞争的跑道? 从闽西大山中率先起跑的紫金矿业再一次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当紫金冲刺的身影速度把人们的视线吸引到偏居一隅的延边小西南岔时,有人端着肩膀说:“挽救小西南岔的‘生命’已回天乏术。”但珲春紫金却出乎意料地崛起。 在成功实践了“抢占先机”的军事经典理念后,人们在对紫金经营层将隐忍潜行、韬光养晦的东方哲学实行彻头彻尾的颠覆表示大惑不解时,有可能忽略了一个极具时代色彩的因素,即以改制为主要核心的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启示作用。如果仅用关键词来连缀,就是资源——改制——振兴。 如此看来,珲春紫金今天的起死回生就不能仅用实现战略跨越或战略企业来解释了。那么,它又是什么呢?
      曾经的“辉煌”? 在一篇名为《小西南岔重焕生机》的文章篇首,曾对小西南岔有过这样一段描述:“曾几何时,坐落在中国二十一世纪第一缕曙光首照地——吉林珲春市森林山脚下的珲春金铜矿,创造过辉煌历史,曾是全国黄金系统中的佼佼者。”还有一篇文章也曾说:“该矿曾位列吉林省国有黄金矿三甲,在全国黄金矿山曾排名第38位……”但据记者了解,即便计算到该矿山全面停产的2002年(正式投产在1977年),25年的时间里,该矿也仅为国家贡献了8吨黄金,平均每年仅仅0.32吨,而探测出的剩余31吨金属量如今已留给了“闯关东”的后来者——紫金。“虽然如此,老珲春矿毕竟也在这山沟养活了两三千人,这不能不说是老珲春矿的一种贡献。”一位知情人这样评价珲春紫金的前身。尽管评价中透出难以名状的苦涩,但谁都知道如今的企业可不是为养人而存在的。 生死两茫茫 翻开珲春发展的像册,里面的“老照片”饱经风霜:经过多年的开采,矿石的入选品位急剧下降;沈阳冶炼厂的破产殃及该矿,致使本应偿还的1431万元贷款成为“死帐”;红柱石项目的仓促上马又“砸”进890万,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企业连续5年亏损,负债经营到1999年,资产负债率高达92%,企业被延边州政府打入关停并转企业“另册”。 至今有些老职工说起当年的情况仍唏嘘不已:“矿里当年最红火的时候,我们的收入并不高,可毕竟有好几百块呢,可没想到说垮就垮了。
     几个月,有的十几月开不出工资来,你就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企业好的时候,你看上下班的满街都是人,车水马龙。到后来,企业实在也拢不住人气了,三个副总工程师走了,多少技术骨干也走了,中层干部有的给人打工卖电脑,有的跑到珲春、延吉去卖馒头、包子,有的科长拉车摆摊卖起了蔬菜、水果,那可都是人才呀!街上没人了,跑来跑去就几条瘦狗,那场面想起来真惨。”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企业原有1200多名职工,到正式停产前却只剩500人了。重选班班长吴永强的女儿吴薇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已被延边三中(全国重点高中)录取,却因家境窘迫,被迫辍学,自己去珲春、延吉的酒楼打工,生活的艰辛早早地压在了年轻女孩儿的身上。吴永强夫妻俩至今对女儿的辍学后悔不已。颇有才气的吴薇万般无奈赋诗以表心迹——“风中摇曳树,雨后跌落花。”这也正勾划出了企业当时的窘态。
     老珲春矿苦撑到2002年终于被迫停产。时年25岁的矿山却不得不承担着太多的痛苦与无奈。工人们背井离乡,剩下家里怀孕的女人,留下家中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久病卧床的老人。曾为共和国黄金事业做出贡献的工人们不得不吞咽下生活的这枚苦果,无助的情景似乎验证着东北老工业基地由盛到衰的尴尬局面。企业战略转型不力;对低品位矿石山束手无策;职工们本已习惯于视企业为“家”,可企业作为员工“父亲”的神话破灭了,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西南岔滑向灭项之灾。 山重水复 2000年10月,延边州委组织部对企业班子进行了调整。新班子上任伊始,也曾为招商引资求生存而上下呼号、四方奔走,苦苦寻求出路。经过反复论证,他们认为矿山还有可利用的低品位资源,北山矿段尚存矿量2700万吨,金属量为金31吨、铜8.8万吨;还有经过多年磨练的技术工人队伍;配套成型的生产、生活设施。这是企业招商引资的前提所在。经过再三斟酌,新班子认为只有引进资金并充分开发利用矿山低品位资源,扩大生产规模并形成规模效益,才能摆脱困境。 品位偏低的资源,再加上企业缺乏适应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真正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他们先后与国内几家知名矿业单位洽谈合作事宜,但都因开发低品位资源风险较大,原职工不好安排等原因,被视为“烫手的山芋”而放弃合作无功而返。
     (摘自“小西南岔重焕生机”)几家大企业的虚晃一枪,委实让老珲春人知道了什么叫“山重水复”,在他们眼里,“山重水复”就是“山穷水尽”,大家怀疑是否还会有真正的“柳暗花明”,一时间,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的宿命乌云笼罩在小西南岔上空。 柳暗花明 在几次重创打击下的老珲春人似乎真是有些麻木了,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几个睿智的紫金人踏着积雪来到小西南岔”(某地方媒体言)。至于该媒体所述的“福建紫金矿业有意合作的消息犹如炸雷惊天动地,人们奔走相告,这消息好似烈火熊熊燃烧”所带来的兴奋,只是给留守摊子的老经营层带来些许希望之光而已。那时,他们想的更多的倒是如果此次不成功,又该向小西南岔人如何交待。 但后来的事实说明,紫金人在低品位这个尚无人问津也无人敢问津的难题中,自有破解之术,对老企业施以改制也有良方对症。以该公司董事长陈景河自我调侃为证,“好肉我们吃不到,好地我们争不到,只有啃骨头,只有扫边探角。”紫金外派的干部中有人调侃,紫金见缝插针捡了个大漏儿。但如果说是机会,这个机会在紫金眼里不是鸡肋,而是可以点石成金的财富。 珲春紫金矿业公司董事长谢成福、总经理林钦权对此冷静地认为,机遇只是为发展提供了一种可能性,为发展创造了某些有利条件,并不是发展的事实。机遇是一定的客观条件下形成的。
     而客观条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转变,因此机遇往往转瞬即逝。所以抓住机遇,既是抓住有利条件发展的过程,又是一个积极创造条件寻找机遇的过程,看不到有利条件或看到了而不能充分加以利用,就会坐失良机、无所作为。辩证法最终奠定了紫金入主珲春金铜的基础。 2002年12月16日,福建紫金矿业与珲春金铜矿正式签订联营协议: 2003年1月10日,珲春紫金矿业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次日南山矿厂恢复生产。久违的机器轰鸣声回荡在山谷间。据说,是夜众多老员工饮酒相庆、彻夜不眠。 再起波澜 企业活了,人们理应高兴。酒醒过后,人们思想却又结了新的疙瘩。“咋的,咱堂堂的国企职工,一夜间就变成南方资本家的打工仔啦”。“换字号,怎么着也换个国字头的,民企能管得了咱吗? 一时间,新公司为特困职工送去的补助金被悉数退回,理由是收买人心;金矿六七百名职工,主动要求到新公司上班只有两人,大部分持怀疑、观望态度;群众中又冒出了“八大金刚”,贸然拉闸断电,集体围攻新旧领导,砸玻璃上访的事时有发生……现任公司总经理林钦权回忆当年往事,用了八个字概括:始料不及、惊心动魄。他认为,如果当时没有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跟进,没有一个坚强团结的领导核心,没有紫金“以人为本”的治企理念,新公司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在此次采访中,记者把2003春天的那伴随非典而来的“风波”称为“闹事”时,林钦权断然否认:“怎么能说是‘闹事’呢,如果这样认识就把群众推到对立面上去了,只能看成是对改制的不理解。” 他接着说:“要说责任,我们应承担责任。首先,我们对形势估计过于乐观,再加上群众对于十六大精神及国企改制的意义理解不深,所以群众中产生一些过激言行是正常的,否则为什么说国企改制是一项艰巨复杂的战略性任务,是一场革命呢?可以这样说,这个产生巨大变革的演变过程中确实伴随着阵痛。既然国企改制势在必行,那么长痛不如短痛,企业转型之初,新老企业在经营机制和理念上的反差,所导致的碰撞在所难免。”据说,陈景河在得知这一情况后,只对紫金外派干部说了四个字——海纳百川。 在这次采访中,记者在副总经理兰选庆的办公室偶然看到墙面上仍贴着斗大一字:忍!看来当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特别提到当时一个至今令他动容的细节:一名女工当时来到他的办公室,不哭不闹不骂,只是说,领导,我只要工作,我要吃饭。林钦权说,群众的要求并不过份,代表了广大老珲春职工的心声。紫金决定:置换身份先从置换观念入手,同时推出安置下岗职工再就业、按时为员工们发放工资、为特困职工送补助金等安抚人心稳定队伍的实际举措。
     一个月熬过去了,又一个月熬过去了。终于,改制之初的成果得到巩固,预期的局面终于到来:继850吨选厂开工后,其它工种陆续开工,新项目相继上马,几百名工人重返工作岗位。老国企的顽症被一一革除,工人们看到了实惠,更看到希望。数数整整翻了一番的工资,老百姓心中多了一杆秤:紫金的确名不虚传,管理、经营、生产确实有一套!“不改制,就是死路一条啊!” 直至今天,记者在采访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人还是原来那帮人,为什么改制了企业就活了?为什么改制了,31吨的‘死矿’就成了‘金山’了?”紫金进入时,最先拥护理解改制的一名职工说,改制不光救活了矿山,更救活了这深山沟的几千口人,早点改制就更好啦!一位当初对改制不理解并有抵触的中层干部说,国企改制并不是一家企业与企业联营重组的企业行为,而是中央的眼光长远,中央的决策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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